琴师咕

我爱的是你纯洁的灵魂

【剑三同人-策秀】【知乎体】你觉得最可笑的事情是什么?

【知乎体】你觉得最可笑的事情是什么?

用户:执扇护卿生

看见这个题我就忍不住了。最可笑的事情?看前几个答题者说的糗事,我也是忍俊不禁,比起他们的故事,我今天来分享的这件事,可以说是有点玄幻。

你相信,这世界有灵魂的存在吗?

我相信。

其实本来我也是不相信的,可是后来遇见的事情,让我不能不相信。

从小我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孩子,别人家小孩都是有阿爹有阿娘,而我从记事时起,就只有阿娘。我也问过阿娘,我爹爹呢,阿娘总是笑着告诉我,没有哦,我只有阿娘。后来我才明白,原来我不是阿娘亲生的孩子,而是当年她从流民营抱回来的孩子,本来我应该有两个阿娘,而不是现在的一个。当然,这些也是后话。

我的阿娘是个很传奇的女子,人们说她前半生跨马执长枪,后半生洗手作羹汤。我小时候上门来和阿娘说媒的婆婆有不少,而婆婆们开口的第一句基本都是——“玥娘啊,你也老大不小了,得找个伴儿啊……“。可不管婆婆们说什么,都被阿娘一一谢绝了。用阿娘的话来讲,她上过战场,生离死别看的多了,心也就跟着死了,人生也已经没什么更多的执念了,安心抚养那个孩子就好了。至于婚娶,她暂且不想考虑。那些年的战乱,说实话,对我们这一代来讲也没什么更多的记忆。偶尔有些野史,流传着当年杨贵妃祸国殃民的种种罪行,什么借美色魅惑太上皇让奸相杨国忠把控朝政啊,还有当时太上皇处死杨贵妃时天生祥云万民同庆啊。这种故事多了去了,每次我给阿娘讲,阿娘都是一脸惋惜。阿娘曾说,那不过是一群男人,把自己的过错都推到一个女人身上罢了。当年我不懂,后来等我懂了的时候,也是什么都说不了。

跑题了,说我阿娘。

阿娘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看镜子,最喜欢的,也是看镜子。我看见过阿娘对着铜镜捂着脸无声哭泣,也看过阿娘对着镜子默默发呆。姨姨曾告诉我,阿娘的性格,从那场战役之后就变了,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,可是对我来讲,阿娘就是阿娘,她抚养我长大,教我读书写字,带我拜师七秀,她是个柔弱的女人,却为我撑起了一片天。直到我二十岁时,我带着我的心上人拜见了阿娘,等我成婚后,阿娘的身子突然就垮掉了,在她生命的最后,阿娘把她的故事告诉了我。当时我就觉得,这人生,真是个天大的笑话。

阿娘说,她早就死了,死在二十二年前。

其实阿娘有喜欢的人,那人是个军娘,也就是我阿娘现在的这个身子的主人。我阿娘呢,则是个秀姐。当年安史之乱,秀坊坊主自焚教坊,坊中姊妹皆同天策将士共存亡,从那时起,天策府和七秀坊之间往来就很是亲密。阿娘从小去秀坊拜师学艺,而阿娘的师父,则嫁给了一个天策的将士——那人便是军娘的师父。军娘本不在天策府学艺,而是在遥远的雁门关。后来军队调整,门内年轻的弟子分了一部分给天策以补充人数,而年纪尚小的军娘就被塞了过来。军娘和我阿娘也算得上是青梅青梅。军娘的爹爹曾经在纯阳修习,因此军娘也会一些简单的小符咒,不过多是一些变小花变小兔儿的符咒,无事时就捏几个给阿娘解闷儿玩,或者是在惹哭她时哄她破涕为笑用。

那年我阿娘十九岁,军娘二十三岁。东都天策府,青骓牧场上仍然有马匹在自由的奔跑,破损的雕像都被修复好,而那些大名鼎鼎的将军,也都变成了一张张画像,挂在正堂,供万千弟子瞻仰。那些年的伤痛,那些年的疤痕,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史书之中浅淡的一段话语,被提起时,也人们也只说,啊,战争真可怕。军娘骑着她的赤蛇马,载着我阿娘跑到天策府外的山坡上,夕阳一如既往地洒在大地,赤蛇也被染成了漂亮的金色。阿娘说,她坐在军娘的马背上,看军娘在前面牵着绳索,听军娘告诉她,芷妤,我喜欢你。

原来阿娘自己的名字叫芷妤啊,我想。

阿娘给我讲这段故事的时候,身体已经非常糟糕。连吃饭也都只能吃些稀薄的汤水。可提起那段日子,她总是带着笑的。我不知道阿娘原本长什么样子,不过潜意识里我总觉得,阿娘原本也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子。我仿佛能看见身披大红色战甲的女兵对身着藕粉色云裳的秀娘说,芷妤,我喜欢你。

我听阿娘一点点给我说那些年的日子,她带她去雁门,带她去洛阳。她们去过长安,到过长歌。大唐的江山,她们一起走过大半。那一年的时光,她们形影相伴。她们约好了,日后要去买新的里飞沙马驹,亲自养大,以后要去以往的荻花圣殿走走,看看那年的大扇子又是什么模样,以后要去雁门关,和他弟弟秦昙正式见一面,以后解甲归田,就收养一个孩子,随着军娘的姓氏,去秀坊学习秀娘的武功。

她们约定了那么多个以后。可惜,天命不长久。

那天,阿娘惊醒的时候,看大营后面熊熊的火光。

敌军偷袭。

那些年的战乱,让昔日盛世王朝一去不复返。虽然后来平定乱局,还都长安,可那个不可一世的李唐王室终究还是落寞了。边境异族伺机而动,东海倭族也一改往日俯首称臣的模样。天策府和苍云军,也不得不挺身而出,做这大厦将倾的王朝的最后臂膀。人们歌颂着将军的神武,赞叹着皇帝的英明,却没人看到那些腐烂在不毛边疆的血肉,在一片狼烟中静静归为虚无。

偷袭来的太过突然。一时之间,天策府只能暂且败退。军娘所在的队伍,作为最后的掩护部队,而阿娘原本应该是和先遣部队一起撤离的,却为了军娘偷偷溜了回来。秀裙被泥水血水染脏了,发髻被人群挤乱了,她毅然手握长剑,以云裳舞护众生安。

敌军看近战追击不得,就只能悻悻而返。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,只听天上咻咻声如雨,回头一看,竟是落下满天箭雨。没人想到敌人能用如此狠毒的方式,一时之间死伤大半。阿娘看见箭雨的时候,就将军娘紧紧抱在怀里——等箭雨过后,她自己身上中了十余箭,心里的念头却是,太好了,那人平安。

阿娘的伤太重了,肯定挺不到援军来。我问阿娘,那你不疼吗?阿娘说,我不知道。

箭雨来得太过突然,谁都没反应过来。等箭雨过去,军娘一道逆天符咒,硬生生换了两个人的灵魂。阿娘回过神时,就是抱着浑身是伤的自己,而自己却变成了军娘的模样。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儿,阿娘看着自己的身子笑着说,还好,我这道符成功了。

血是温热的,顺着伤口汩汩流出,淌了一地。

芷妤,我好困,你别哭,我睡一会儿。等我醒了,我就把我们换回来。

芷妤你身子那么娇贵,不像我,摔打惯了,你受不来这疼的,我替你受着。

芷妤,别哭了,你快跑,去追大部队,我过会儿就过去。

芷妤,你要活下去,连带着我的那份一起,你好好活下去。不然我这逆天改命的符咒,不就白用了吗。

芷妤,快跑。

军娘这辈子,惹哭她好多次。可每次都会用小符咒讨好她,让他破涕为笑。她从没看过军娘使用任何其他的符咒,却没想到第一次见,就成了最后一次见。

人们都只知道,贺芷妤死在那场敌军的偷袭中,整支队伍,只有秦玥一个人活了下来。

却没人知道,秦玥死在那场战争里,贺芷妤才是唯一的幸存者。

后来的十九年,阿娘以秦玥的身份,打了两年的仗,她买了里飞沙马驹养大,又去破旧的荻花圣殿转了转——牡丹阿萨辛早以死在数十年前,又哪有大扇子的痕迹?她给她雁门的弟弟秦昙扫了墓,她一个人在那矮小的坟墓前做了个不太正式的介绍,在流民营遇见了三岁的我,把我抱回来,抚养成人。我二十岁,出师后寻得如意郎君,了结人生大事。阿娘的确遵守了两个人的诺言,养一个孩子,跟着她的姓氏,学着她的功夫。

阿娘用了十九年的岁月,把一个人活成了两个人。阿娘和我说,她最怕照镜子,因为她知道,镜子里的人不是她自己。可又最喜欢照镜子,透过镜子,她能看见如果一起白首,她会是什么样子。

她替她守住了大唐的河山,替她照顾了她远在雁门的弟弟,替她过完了本来约好了两个人一起过的人生。

阿娘走的很安详,我听见她说,玥娘,我来找你了。

她活了一辈子,把一个人活成两个人。她爱了一辈子,把一生情爱成两份缘。

我们终究不能抵挡岁月,不能抵挡时光,在时代的动荡下,我们其实不过是大海中漂泊的那缕小小的苇草。肉体终将毁灭为尘土。可爱能得以永存。

你经历过最可笑的事情是什么?是我们把爱当成了支持自己的支柱,当成了束缚自己的牢笼,当成了日常生活的规范。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去活成另一个人的模样。

还不曾后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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